人生百年,比之於夢,猶覺百年更虛於夢也。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定價:220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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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般研究《老殘遊記》的人,大部分只注重這本小說的政治的意義。到底作者是不是對於清末的政治有所影射?可是作者是把它當作一個有哲學意義的抒情作品來看。
胡適認為,中國傳統小說裡面,寫景寫得這麼細緻的,寫得這麼有抒情味道的,《老殘遊記》是第一本。這本小說是老殘,或者可以說是作者劉鶚,感嘆身世的抒情的作品。一般的解釋,都以為他為中國的衰亡而哭泣,為帝國的末日而哭泣。但作者覺得它的意義,遠不只如此,他用一種抒情的文字,描繪了一個帝國末日的情景,帶出來一種中國山水畫的寫意傳統。

導讀者簡介:
李歐梵
香港中文大學人文學科講座教授、香港大學新聞及傳媒研究中心教授。1939年生於河南,後隨家遷臺灣,1970年獲哈佛大學博士學位。主要研究領域包括現代文學及文化研究、現代小說和中國電影。著有中英文著作《中國現代作家的浪漫一代》、《鐵屋中的呐喊》、《西潮的彼岸》、《中西文學的徊想》、《徘徊在現代與後現代之間》,隨筆集《狐狸洞話語》、《世紀末囈語》、等。

繪者簡介:
謝祖華
英國普利茅斯大學平面設計系畢業。專業插畫家。愛書人、攝影迷。相信閱讀的力量。繪有《風島飛起來了》、《我愛藍樹林》、《紅瓦房》、英譯本《橘子紅了》等書。
個人網站: www.silvermoon.idv.tw

版型試閱:
      正確版型以實書為主

內容搶先看
 歷史可以是實的,也可以是虛的,端看一個文學家怎麼寫。我們熟悉的晚清小說,如《孽海花》和《官場現形記》都是「野史」,是根據當時的現實情況演繹出來的,唯有《老殘遊記》不然,它用一種抒情手法,把當時的現實「美化」,變成一幅歷史的山水畫。如果是在漢唐盛世,這種山水畫可以拿來共享,但到了十八世紀曹雪芹寫《紅樓夢》的時候,己經是在追憶似水年華,但大觀園中的那個抒情意境還是完美的。然而到了清末的《老殘遊記》,這個抒情意境本身已經殘缺了,這個殘缺意境的背後,是一個歷史的陰影,小說愈抒情,陰影愈大,但劉鶚並沒有把當時的歷史危機的現實──諸如拳匪之亂、八國聯軍、戊戍變法、孫中山的革命──寫出來,只是從一首詩中略作影射,這並不表示作者會全置身度外,因為我們知道劉鶚本人熟悉鐵路、採礦、鍊鹽之術,也參加過這一類的工作,只不過是他後來生意失敗了,被流放到新疆,鬱鬱而死。正因為在文本中他不寫,這個亂局的陰影反而和抒情的意境之間形成一種緊張,表面上越平和,你越覺得背後的亂性越大。有時我想到同一時期的奧匈帝國和世紀末的維也納文化,可謂頹廢之美逹到極點,也更危機四伏,這個比較,恐怕須要進一步探討才行。
 最後,我想做一個小小的結論。也回到王德威的意見,他引用了捷克學者(也是我的老師)普宗克(Jaroslav Pråšek)關於「抒情」和「史詩」的兩模式並將之引伸,認為中國現代文學,到了廿世紀,已經進入一個史詩式的文學時代,也就是革命時代,這個大時代是須要投入的,小說是寫實的,社會性的,似乎是繼「抒情」時代以後的東西,二者互相取代,王德威再三探討論證的是,在這個史詩時代,抒情的意義是什麼?為什麼還要抒情?我對王德威的看法的感覺是:其實抒情是中國最古老的文學藝術傳統,即使山水畫也有它永恒的美學意義,是不容取代的,甚至可以超越歷史和現實,譬如曹植的詩中所達到的最高意境。照另一位名學者高友工的說法,這是一種「美典」。我又覺得,反而在史詩時代,危機四伏時,抒情的作用才更珍貴,它甚至可以變成表現歷史危機的另一種方式,猶如頹廢是現代性的另一面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