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太祖朱元璋極推崇《資治通鑑》,每日早晨進行研讀,他認為從這本書中「習聞明知古代帝王之道,身體力行《通鑑》原則」。
清代史學家、經學家王鳴盛,其著作《十七史商榷》為清代三大史學名著之一。他相當推崇《資治通鑑》,並指出:「此天地間必不可無之書,亦學者必不可不讀之書」,認為「讀十七史,不可不兼讀《通鑑》。《通鑑》之取材,多有出正史之外者,又能考諸史之異同而裁正之。昔人所言,事增於前,文省於舊,惟《通鑑》可以當之」。
作家柏楊,曾以《異域》、《中國人史綱》聞名,並將《資治通鑑》重新以現代白話文翻譯成《柏楊版資治通鑑》。他曾提及:「感謝司馬光先生和他的編輯群,把這個最混亂的時代,整理出一個綱要,在浩如煙海的史籍中,《資治通鑑》是唯一的一部,使人對五胡亂華留下深刻印象的巨著。除了《通鑑》,全世界還沒有第二部書,有這麼大的功能。」
中國近代政治家、軍事家與理學家曾國藩,著作收錄於《曾文正公全集》。他肯定這本書經世致用的價值,並指出:「若能讀此書,將來出而任事,必有所持循而不致失墮」。
這本書的導讀者張元,是國立清華大學歷史所榮譽教授。他指出為何要念《資治通鑑》的原因,認為:「只要我們仔細閱讀那記載著一千三百六十二年歲月的篇章,用心去體會許許多多的記錄者、撰述者,一字一句寫下這些文字時,蘊藏心中的關懷與感動,這些圖像與情景就會發生撼動的力量,讓我們有所轉化。」

《資治通鑑》,簡稱「通鑑」,是北宋司馬光所主編的一本長篇編年體史書。「編年體」這種按照時序一年接著一年寫下來的史書,可以讓讀者對歷史有一個整體的認識,效果超過《史記》、《漢書》之類的紀傳體。而「編年體」的典範,就是《左傳》。司馬光認為應該接續《左傳》,編寫一套上自戰國,下至五代,一年接著一年的編年體史書,讓我們看到過去的事件,宛如一幕又一幕的展現,其中有逐漸興盛的氣勢,也有衰敗下場的過程。
導讀者張元教授告訴我們《資治通鑑》的編輯團隊是如何從眾多的史料選出他們認為可信、認為應該納入《資治通鑑》的歷史片段──要怎樣選取重點,要摘錄哪幾句話,用怎樣的文字陳述等。另外張教授亦強調胡三省是如何解讀及注解《資治通鑑》。任何史書上的文字,都有立場、觀點和關懷,都是一種「解釋」,而不是過去發生事情的真相表述。當然,不同的解釋之中,也有高下優劣之分,我們在閱讀時需要細加辨析。讀史的人不能不發揮想像力,遙想當時情景,進入人們心中,這樣我們才可以知道得多一點、深一點。胡三省的做法,就是很好的示範。
我們想回到過去,去看看那展示世運興衰、人物賢奸,無數精采的、動人的圖像與情景。只要仔細閱讀那記載著一千三百六十二年歲月的篇章,用心去體會許許多多的記錄者、撰述者,一字一句寫下這些文字時,蘊藏心中的關懷與感動,這些圖像與情景就會發生撼動的力量,讓我們有所轉化,把我們的情志修養帶向更高的境界,讓我們成為繼承傳統優良文化,形塑明日理想社會的好公民。


導讀
張元
國立清華大學榮譽教授,國立台灣大學歷史系兼任教授。著有《談歷史話教學》、《簡明中國歷史》(合著)以及高中歷史教科書多種。


2.0 繪圖
謝祖華
英國普利茅斯大學平面設計系畢業。專業插畫家。愛書人、攝影迷。繪有《風島飛起來了》、《我愛藍樹林》、《紅瓦房》、英譯本《橘子紅了》等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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試讀:
我們常常會有一個想法,想回到過去,去看看那已經逝去的歲月。我們想乘坐科幻小說中的機器,穿越時光隧道,回到那幾十年前、幾百年前、甚至幾千年前,去看看當時的情景。我們知道,這個機器只存在於科幻小說之中,時光隧道只不過是人們的一種幻想而已。然而,過去對於我們卻有著恆久的吸引力,我們總覺得「今天」既是從「過去」演變發展而來,我們總不能對過去一無所知;反過來說,只有知道那已經消逝的過去,我們才能理解今天,也多了一點展望明天的依據。
過去已經不存在了,卻未全然消失,它留下了一些片段,一些剪影,以及一些實實在在的物件。文字是語言的記錄,也是事情的載體,只要這些事情值得記載,文字就顯現了它的功能。於是,這些所謂「史書」上的文字記載,就成為我們認識「過去」的主要憑藉了。所以,我們今天知道的「過去」,不完全是那真正發生過的事情,而是經過存留、選擇、改寫,方才記載下來的「歷史」。
每一個時代,都產生了許許多多的文字記錄,也都流傳著許許多多的事件情節,哪些要記下來,哪些可以捨棄,需要仔細斟酌;值得保留的這些,如何處理,要怎樣選取重點,要摘錄哪幾句話,用怎樣的文字陳述,也需要好好想過。歷史工作者的思慮與用心,往往決定了我們所見到的過去,將會呈現出一幅怎樣的面貌與圖像。

追求理想的時代
《資治通鑑》成書於北宋中期。時代的特色與氛圍,往往決定了這個時期著作的性格與氣質。那麼,北宋是一個怎樣的時代呢?中國歷史上,宋代的出現,結束了整個中古時代,開啟了嶄新的局面。新的時代,門閥世族消融了,法律上不再有良賤之分,人們基本平等;而且,富貴不傳三代,通過科舉考試,任何讀書人都有機會進入社會的上層。另一方面,各種物品的生產較前增加很多,工商發達,經濟繁榮,人口增加,城市興起,處處呈現出富裕熱鬧的景象。在這樣的背景下,人們的想法當然也與前代有著很大的不同,特別是在開國的一段時間之後,幾十年的和平安定,涵育出一股新風氣,一種強調既然讀書,就要負起責任的新觀念。范仲淹在秀才時,就覺得應該負起天下的責任,所謂士當「以天下為己任」。以天下為己任不是一句新的語詞,我們在史書上經常讀到,但都是朝廷宰相等重臣說的,他們當然要負起天下國家的大任;范仲淹只是一介書生,就說應該負起天下興亡的責任,這是過去從未見過的,同一時期的讀書人,如胡瑗、石介等人的表現中,我們看到同樣的心態。一個新時代的特有氣氛,就在范仲淹的一句話中呼喚出來了,這就是錢穆在《國史大綱》中所說的「讀書人的自覺精神」。讀書人,讀什麼書?讀聖賢的書,也就是儒家的經典。
讀著讀著,穿過表面的文字,稍稍懂得書中的義理,竟然發覺與身旁所見所聞,有著如此巨大的落差,怎麼辦呢?把我們從經典中讀到的道理,在實際事物上加以呈現,這正是讀書的目的所在,也是讀書人的責任所在。讀《易經》,了解宇宙自然、萬事萬物的基本道理;讀《春秋》,明白人群國家、政治社會的基本原則。從這裏開始,大家進一步、深一層地不斷探究,理解愈來愈透徹,意境愈來愈高明,新的概念形成了,新的學說出現了。另一方面,過去不談的「夷夏之防」,今天不能不談;過去對中央和朝廷的漠然態度,也應該予以調整,不妨打出「尊王」的旗幟,重新肯定。比起上古、三代,那個典籍中的理想世界、黃金時代,唐代真是治日少、亂日多,是不值得學習的。另外,佛教這個外來的宗教,居然長期盤據人心,成為人們立身處世的指導,真是儒者的奇恥大辱,我們一定要把這個最重要的陣地奪回來,讓聖賢的理念成為社會大眾的生活指針。
過去的世界呢?上古、三代之外,我們知道多少呢?其實不多,大家讀《史記》、《漢書》,主要欣賞並學習文章中那宏偉的氣勢,美麗的辭藻;讀兩唐書,在於看看輝煌一時的大唐帝國,是怎樣衰敗的,是外患、宦官,還是女主?其他呢?所知十分有限了。在這樣的一個事事追求理想的時代氛圍中,人們不能對過去的世界有一個完整的認識,怎麼說都是有待彌補的缺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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